愚者III（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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愚者III（3）
愚者埋頭翻閱著資料，不時發問，“先確定一下，你記憶中今年是汀柳中學多少周年校慶？”
“九十。”審判把一本書放回了書架，“我關於後面循環的記憶都非常的模糊，所以我也無法確定那六十年和誠實中學是什麽時候出的問題。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。”
“什麽？”愚者有些疑惑地望向了審判遞過來的黑白照片，裏面是一棟小樓，熟悉的裝潢設計讓她眉心狂跳。
“公寓樓？不過好像矮了很多層。”
“嗯，你仔細看。”審判指了指旁邊的小字，“這是以前的宿舍樓，後來遷校就廢棄了，不知道原址在哪裏。你聽說過嗎？”
“哦哦，”愚者看了眼大致的介紹就明白了，“這棟樓以前就有了，不過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突然拔高出現了。”她撓了撓頭，“不過我總覺得公寓和這件事關系不大。”
“有何高見？”審判瞇起了眼睛，但她那古怪的直覺也給出了相同的答案。
“其實我以前就聽說過，汀柳市的都市傳說……會有奇怪的公寓樓突然出現為流浪者提供庇護……”愚者閉上了嘴，她突然有些懊惱，自己到底在瞎扯什麽。
“就是這個。”審判反而點點頭表示讚同，在愚者一副你別逗了的眼神中繼續說，“我去那棟公寓樓時就覺得很奇怪了，管理員感覺也只是個臨時代班的，或許公寓只是為那些迷失在循環中的人提供庇護而已。雖然有些扯，但既然超自然科都真實存在，那麽這件事恐怕也會有備案吧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愚者扶額，她沒想到審判也能像自己一樣一本正經地扯。更令她驚奇的，是自己可以毫無防備地在審判面前展現真正的自我，明明是個社恐卻毫不在意對方，內心的離譜想法可以毫不顧忌地脫口而出。
到底是誰的問題啊？
“等等，不是全部吧？”愚者突然想到了教皇，心中一沈，“還有人迷失在不知何處。”她擡頭望向了走廊，在慘白的燈光下逐漸與夢中那令人壓抑的長廊重合，漫無止境的臺階不知指向了何方。
“怎麽了嗎？”“有人，還被困著，我不知道該怎麽辦。”愚者脫口而出，自覺失言卻發現審判只是看著自己發呆。
“那麽，”她用很輕的聲音，“就別讓對方等太久。”
“你是這麽積極的人？你不應該只想站在旁邊看熱鬧嗎，怎麽突然就想要下場了？”愚者猛地閉上嘴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以極為熟稔的語氣說出了多麽嘲諷而傷人的話。“對不起，我不知道為什麽——”
她看到審判沖自己露出了笑容，一個有些欣喜卻又悲傷的笑容。
愚者有些慌張，她意識到審判撕下了面具，用那張支離破碎的面龐凝視著自己。
“我忘記什麽了嗎？”過了一會，她才又低聲問道。
“沒什麽。”審判轉過身，“我要去還鑰匙了，不然校門關上你就出不去了。”
愚者伸出手想要拉住她，但審判只是非常灑脫地留了個背影，愚者伸出的手只能頓在原地。心中的不安攪成一團在胸口翻湧著，她想要回想起自己忘掉的事情，但潛意識裏卻又在害怕著。
“說到底不還是個膽小鬼嗎？”愚者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。
和審判的交流不了了之，愚者走出了校門，一不小心又差點撞上了路人。她擡起頭看向了那個抱了一大疊書的棕發女人，對方冷冰冰的臉色一下又喚回了她的記憶。
女人只是朝她微微頷首就轉身離開了。
我是不是還在哪裏見過她？
愚者目送著對方離開。
“人無法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。”愚者捋了捋頭發，信誓旦旦地說到。
“但是可以兩次摔到同一個坑裏。”審判在她身後狂笑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的臉。
“你以為是拜誰所賜啊！”愚者一秒破功，炸毛地瞪了審判一眼，率先走進了公寓樓。“開玩笑而已啊——”審判惡劣地拉長了語調，緊跟在她後面。
是的，兩個人決定在晚上再回公寓樓一趟，整理一下信息順便問點事情。審判同意過來給愚者當保鏢，雖然目前為止愚者身上的唯一傷害是她造成的。“沒事的，我有分寸。”
“這就是你說的分寸嗎？”愚者拉了拉審判的衣角，小聲地問道。
進入公寓後，兩人有些驚訝地發現女管理員不在，反而是太陽坐在那裏代班。小男孩正低頭玩著手指，沒註意到靠近的愚者和審判。
“你好，可以打聽個事嗎？”審判十分客氣地敲了敲桌子，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。審判或許是一個天生的演員，但遺憾的是這位演員今天忘了帶美瞳，猩紅的雙眼裏透露著威壓，小男孩直接楞在了原地 ，結結巴巴地說，“你，你好。”
“請問我們以前見過嗎，我指在公寓外。”審判仍舊和氣地笑著。太陽卻一反常態，一臉驚懼地望著她的雙眼，面色恐慌，“不，不要。”
就像教皇一樣。愚者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，兩個人似乎都在恐懼著什麽。她側身看了審判一眼，使了個眼神，才俯下身輕聲道，“沒事的，我們不會傷害你的，你為什麽會害怕她？”
“因為那是鬼的眼睛啊，”他渾身顫抖著，喃喃自語，“不要再變成這個樣子啊。”
他低下頭，沈默了好久，才終於鼓起了勇氣，“剛剛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月姐姐，她會不高興的。”
“不，是你幫大忙了。”審判笑了笑，想要摸他的頭手又縮了回去，“我們還怕她把我們趕出去害我們沒地方住呢。”
“月姐姐不會的。”太陽立刻抗議道。
“我知道，她是一個好人。”愚者點點頭，十分認真地回答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啊，不對，月姐姐確實是個好人，不，不，這話好像怪怪的，”太陽有些手忙腳亂，“我的意思是月姐姐不是公寓的主人，你們是住戶她沒資格不讓你們進來。”
“那她為什麽是管理員呢？”愚者和審判對視一眼。
“月姐姐是自發的啦，因為她說公寓裏有很多人不受控制，要看好他們不能讓他們亂跑。”
“她自願的？”愚者有些驚奇。
“也不是，”太陽撓了撓頭，“聽說是和別人約定的，好像是一個交易。”
“那她有其他公寓的鑰匙嗎？”審判突然發問。
“怎麽可能？”太陽直接說道，“公寓的鑰匙都是突然出現的，聽說是不可覆制的，而且丟也丟不了，只能歸還或者當你找到住處後自動消失，她怎麽可能會有。”他想到什麽啞然失笑，“她不會是唬你們的吧？”
“那你關於這個公寓還知道什麽嗎？”
“不大了解，平時月姐姐不讓我出去，我總是覺得自己暈乎乎的，忘掉了很多東西。”他低下頭，“對，我忘掉了很多事情，我總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。我幾乎忘掉了過去，只記得關於月姐姐的一些事，但不知道為什麽我並不想喊她姐姐，有時候活動時甚至會感到不適應。”
“至於你，”他擡起頭謹慎地望向審判，“你或許見過以前的我，但我不確定。”
他的語氣成熟的不像個孩子。審判一怔。
這時她身邊響起了翻書聲，審判轉過頭看向了愚者，她不知道從哪裏翻來了一個花名冊正在翻閱。“這個好像是住戶名單，上面有你的名字。”愚者繼續向下看，“難怪她看到我出現是那種表情，恐怕早就看過名單了，這個名單又是誰編的啊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”太陽搖搖頭，“姐姐說這個是自帶的。聽說這棟公寓存在已久，會有無家可歸者突然受到邀請，可自從我們來到這裏，遇到的似乎都不是什麽正常人。”
“還真是那個都市傳說啊。”愚者咋舌，搖搖頭不再深究，她餘光突然瞄到了什麽，臉色一變。
雖然但是，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本詭異的名冊上多少有些失真。
“怎麽了？”審判有些敏銳地看向她。
“沒什麽，”愚者收起名冊，“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些驚訝。對了，我找到昨晚看見的那個學生了。”
“你們要走了？”太陽幫她收好了名冊，“別忘了替我保密。”
“當然，”審判沖他笑了笑，“也請你幫我們保密。”
“如果可以的話，再幫幫月亮吧。”他突然說了一句。
月亮？愚者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女管理員的名字。
“再？”審判重覆了一遍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“盡量。”她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中，不時皺起眉頭整理思緒。
“走吧。”愚者輕聲說。審判看了她一眼，點點頭，在路過愚者時突然說了一句，“我們兩個至少得有一個想起來吧，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。”
“無論如何，別再丟下我一個了。”
二人並肩站在電梯裏。
自從審判變成這個樣子，走路就像貓一樣了無聲息，似乎還能悄悄隱到陰影裏，只露出那雙紅瞳。愚者站在她的身側，突然意識到旁邊這個人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。
就像薛定諤的貓一樣，她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態呢？愚者有些好笑地想著，不過隨即又發現剛剛太陽也看到了審判，就像今天上午審判逐漸恢覆說話能力一樣，恐怕她會逐漸被人看到吧，也可能這只是他們那小小的“特權”。
愚者偷偷打量著審判的側臉，比起昨天的心驚肉跳，她發現自己已經適應了審判的存在。人的惰性真可怕，無論是什麽東西都能隨遇而安啊。她想到了審判口中那漫長的循環，自己的十次在她面前恐怕根本不夠看。
她會痛苦嗎？她在想什麽？她需要安慰嗎？
愚者又一次想要探出觸角。
可為什麽是又呢？
她感到有人輕輕掃了一下自己的手背，轉過頭看到審判沖自己點點頭，“待會我去敲門，你站在我身後小心一點。”
愚者點點頭。
沒事的，不過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試驗罷了。她成功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安與恐慌，一臉淡然地望向了前方。
想要改變這一切，想要離開循環。
愚者深吸了一口氣。
七樓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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愚者埋頭翻閱著資料，不時發問，“先確定一下，你記憶中今年是汀柳中學多少周年校慶？”
“九十。”審判把一本書放回了書架，“我關於後面循環的記憶都非常的模糊，所以我也無法確定那六十年和誠實中學是什麽時候出的問題。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。”
“什麽？”愚者有些疑惑地望向了審判遞過來的黑白照片，裏面是一棟小樓，熟悉的裝潢設計讓她眉心狂跳。
“公寓樓？不過好像矮了很多層。”
“嗯，你仔細看。”審判指了指旁邊的小字，“這是以前的宿舍樓，後來遷校就廢棄了，不知道原址在哪裏。你聽說過嗎？”
“哦哦，”愚者看了眼大致的介紹就明白了，“這棟樓以前就有了，不過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突然拔高出現了。”她撓了撓頭，“不過我總覺得公寓和這件事關系不大。”
“有何高見？”審判瞇起了眼睛，但她那古怪的直覺也給出了相同的答案。
“其實我以前就聽說過，汀柳市的都市傳說……會有奇怪的公寓樓突然出現為流浪者提供庇護……”愚者閉上了嘴，她突然有些懊惱，自己到底在瞎扯什麽。
“就是這個。”審判反而點點頭表示讚同，在愚者一副你別逗了的眼神中繼續說，“我去那棟公寓樓時就覺得很奇怪了，管理員感覺也只是個臨時代班的，或許公寓只是為那些迷失在循環中的人提供庇護而已。雖然有些扯，但既然超自然科都真實存在，那麽這件事恐怕也會有備案吧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愚者扶額，她沒想到審判也能像自己一樣一本正經地扯。更令她驚奇的，是自己可以毫無防備地在審判面前展現真正的自我，明明是個社恐卻毫不在意對方，內心的離譜想法可以毫不顧忌地脫口而出。
到底是誰的問題啊？
“等等，不是全部吧？”愚者突然想到了教皇，心中一沈，“還有人迷失在不知何處。”她擡頭望向了走廊，在慘白的燈光下逐漸與夢中那令人壓抑的長廊重合，漫無止境的臺階不知指向了何方。
“怎麽了嗎？”“有人，還被困著，我不知道該怎麽辦。”愚者脫口而出，自覺失言卻發現審判只是看著自己發呆。
“那麽，”她用很輕的聲音，“就別讓對方等太久。”
“你是這麽積極的人？你不應該只想站在旁邊看熱鬧嗎，怎麽突然就想要下場了？”愚者猛地閉上嘴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以極為熟稔的語氣說出了多麽嘲諷而傷人的話。“對不起，我不知道為什麽——”
她看到審判沖自己露出了笑容，一個有些欣喜卻又悲傷的笑容。
愚者有些慌張，她意識到審判撕下了面具，用那張支離破碎的面龐凝視著自己。
“我忘記什麽了嗎？”過了一會，她才又低聲問道。
“沒什麽。”審判轉過身，“我要去還鑰匙了，不然校門關上你就出不去了。”
愚者伸出手想要拉住她，但審判只是非常灑脫地留了個背影，愚者伸出的手只能頓在原地。心中的不安攪成一團在胸口翻湧著，她想要回想起自己忘掉的事情，但潛意識裏卻又在害怕著。
“說到底不還是個膽小鬼嗎？”愚者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。
和審判的交流不了了之，愚者走出了校門，一不小心又差點撞上了路人。她擡起頭看向了那個抱了一大疊書的棕發女人，對方冷冰冰的臉色一下又喚回了她的記憶。
女人只是朝她微微頷首就轉身離開了。
我是不是還在哪裏見過她？
愚者目送著對方離開。
“人無法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。”愚者捋了捋頭發，信誓旦旦地說到。
“但是可以兩次摔到同一個坑裏。”審判在她身後狂笑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的臉。
“你以為是拜誰所賜啊！”愚者一秒破功，炸毛地瞪了審判一眼，率先走進了公寓樓。“開玩笑而已啊——”審判惡劣地拉長了語調，緊跟在她後面。
是的，兩個人決定在晚上再回公寓樓一趟，整理一下信息順便問點事情。審判同意過來給愚者當保鏢，雖然目前為止愚者身上的唯一傷害是她造成的。“沒事的，我有分寸。”
“這就是你說的分寸嗎？”愚者拉了拉審判的衣角，小聲地問道。
進入公寓後，兩人有些驚訝地發現女管理員不在，反而是太陽坐在那裏代班。小男孩正低頭玩著手指，沒註意到靠近的愚者和審判。
“你好，可以打聽個事嗎？”審判十分客氣地敲了敲桌子，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。審判或許是一個天生的演員，但遺憾的是這位演員今天忘了帶美瞳，猩紅的雙眼裏透露著威壓，小男孩直接楞在了原地 ，結結巴巴地說，“你，你好。”
“請問我們以前見過嗎，我指在公寓外。”審判仍舊和氣地笑著。太陽卻一反常態，一臉驚懼地望著她的雙眼，面色恐慌，“不，不要。”
就像教皇一樣。愚者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，兩個人似乎都在恐懼著什麽。她側身看了審判一眼，使了個眼神，才俯下身輕聲道，“沒事的，我們不會傷害你的，你為什麽會害怕她？”
“因為那是鬼的眼睛啊，”他渾身顫抖著，喃喃自語，“不要再變成這個樣子啊。”
他低下頭，沈默了好久，才終於鼓起了勇氣，“剛剛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月姐姐，她會不高興的。”
“不，是你幫大忙了。”審判笑了笑，想要摸他的頭手又縮了回去，“我們還怕她把我們趕出去害我們沒地方住呢。”
“月姐姐不會的。”太陽立刻抗議道。
“我知道，她是一個好人。”愚者點點頭，十分認真地回答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啊，不對，月姐姐確實是個好人，不，不，這話好像怪怪的，”太陽有些手忙腳亂，“我的意思是月姐姐不是公寓的主人，你們是住戶她沒資格不讓你們進來。”
“那她為什麽是管理員呢？”愚者和審判對視一眼。
“月姐姐是自發的啦，因為她說公寓裏有很多人不受控制，要看好他們不能讓他們亂跑。”
“她自願的？”愚者有些驚奇。
“也不是，”太陽撓了撓頭，“聽說是和別人約定的，好像是一個交易。”
“那她有其他公寓的鑰匙嗎？”審判突然發問。
“怎麽可能？”太陽直接說道，“公寓的鑰匙都是突然出現的，聽說是不可覆制的，而且丟也丟不了，只能歸還或者當你找到住處後自動消失，她怎麽可能會有。”他想到什麽啞然失笑，“她不會是唬你們的吧？”
“那你關於這個公寓還知道什麽嗎？”
“不大了解，平時月姐姐不讓我出去，我總是覺得自己暈乎乎的，忘掉了很多東西。”他低下頭，“對，我忘掉了很多事情，我總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。我幾乎忘掉了過去，只記得關於月姐姐的一些事，但不知道為什麽我並不想喊她姐姐，有時候活動時甚至會感到不適應。”
“至於你，”他擡起頭謹慎地望向審判，“你或許見過以前的我，但我不確定。”
他的語氣成熟的不像個孩子。審判一怔。
這時她身邊響起了翻書聲，審判轉過頭看向了愚者，她不知道從哪裏翻來了一個花名冊正在翻閱。“這個好像是住戶名單，上面有你的名字。”愚者繼續向下看，“難怪她看到我出現是那種表情，恐怕早就看過名單了，這個名單又是誰編的啊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”太陽搖搖頭，“姐姐說這個是自帶的。聽說這棟公寓存在已久，會有無家可歸者突然受到邀請，可自從我們來到這裏，遇到的似乎都不是什麽正常人。”
“還真是那個都市傳說啊。”愚者咋舌，搖搖頭不再深究，她餘光突然瞄到了什麽，臉色一變。
雖然但是，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本詭異的名冊上多少有些失真。
“怎麽了？”審判有些敏銳地看向她。
“沒什麽，”愚者收起名冊，“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些驚訝。對了，我找到昨晚看見的那個學生了。”
“你們要走了？”太陽幫她收好了名冊，“別忘了替我保密。”
“當然，”審判沖他笑了笑，“也請你幫我們保密。”
“如果可以的話，再幫幫月亮吧。”他突然說了一句。
月亮？愚者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女管理員的名字。
“再？”審判重覆了一遍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“盡量。”她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中，不時皺起眉頭整理思緒。
“走吧。”愚者輕聲說。審判看了她一眼，點點頭，在路過愚者時突然說了一句，“我們兩個至少得有一個想起來吧，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。”
“無論如何，別再丟下我一個了。”
二人並肩站在電梯裏。
自從審判變成這個樣子，走路就像貓一樣了無聲息，似乎還能悄悄隱到陰影裏，只露出那雙紅瞳。愚者站在她的身側，突然意識到旁邊這個人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。
就像薛定諤的貓一樣，她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態呢？愚者有些好笑地想著，不過隨即又發現剛剛太陽也看到了審判，就像今天上午審判逐漸恢覆說話能力一樣，恐怕她會逐漸被人看到吧，也可能這只是他們那小小的“特權”。
愚者偷偷打量著審判的側臉，比起昨天的心驚肉跳，她發現自己已經適應了審判的存在。人的惰性真可怕，無論是什麽東西都能隨遇而安啊。她想到了審判口中那漫長的循環，自己的十次在她面前恐怕根本不夠看。
她會痛苦嗎？她在想什麽？她需要安慰嗎？
愚者又一次想要探出觸角。
可為什麽是又呢？
她感到有人輕輕掃了一下自己的手背，轉過頭看到審判沖自己點點頭，“待會我去敲門，你站在我身後小心一點。”
愚者點點頭。
沒事的，不過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試驗罷了。她成功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安與恐慌，一臉淡然地望向了前方。
想要改變這一切，想要離開循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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